他眯着眼,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边。
“晏明?”虞薇歌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傅晏明屏住呼吸,身体僵硬得像具尸体。
确认他没有反应后,一双大手突然粗暴地将他拽起,麻袋当头罩下!
“唔!”他本能地挣扎,却被狠狠摔在地上。
脊椎撞击地面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。
“向晚,会不会做得太过了?”虞薇歌的声音在颤抖,“晏明的腿都已经这样了,你还要我给他下安眠药,绑了他来这里为简星撑腰。”
“心疼了?”傅向晚的冷笑像刀子一样扎进傅晏明心里,“他推简星的时候可没手软,反正他手和腿没知觉,打几棍子就当给他个教训。”
粗糙的麻袋摩擦着皮肤,傅晏明死死攥紧拳头。
她们说对了,他的腿确实感觉不到疼,但心脏却像被人生生撕成两半。
“动手。”傅向晚冰冷地下令。
第一棍落下时,傅晏明听见自己腿骨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第二棍、第三棍……他像个破旧的布娃娃一样被翻来覆去地击打。
“呃……”一声痛呼终究没忍住,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溢出。
棍棒声戛然而止。
“谁?!”傅向晚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下一秒,傅晏明感觉到有人颤抖着抓住麻袋边缘,将它缓缓掀开……
第四章
“喵——”一声尖锐的猫叫划破夜空,傅向晚掀开麻袋的手猛地顿住。
虞薇歌长舒一口气:“原来是野猫。”
黑暗中,傅晏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渗出,在麻袋上留下暗红的痕迹。
……
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,傅晏明静静地看着自己腿上新增的淤青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他指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傅向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:“可能是……你昨晚没睡好,从床上摔下来了?”
虞薇歌急忙岔开话题:“晏明,你下周生日,想要什么礼物?”
她蹲下身,像从前那样温柔地握住他的手,“我给你办个最盛大的生日宴好不好?”
傅晏明想起十四岁前的生日宴。那时他穿着定制西装,傅向晚会亲手为他戴上项链,虞薇歌则手捧着鲜花坐在送给他的豪车里。
可自从叶简星来了之后,一切都变了。
宴会上备受宠爱的人,成了叶简星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轻声说。
“那怎么行!”两人异口同声,眼神热切得仿佛真的在乎。
虞薇歌蹲下来握住他的手,“我们要给你办最盛大的宴会。”
接下来几天,傅向晚和虞薇歌早出晚归,连叶简星也不见踪影。
傅晏明冷眼看着她们每天风尘仆仆的样子,直到生日当天——
“晏明,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和饰品。”虞薇歌匆匆放下一个精致的礼盒,“我去给你放安全座椅,等你换好我们就出发。”
房门关上后,傅晏明却发现虞薇歌的手机遗落在床上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,他的血液凝固了。
那是一个三人聊天群,群名刺眼地写着“小王子和他的两个公主”。
最新消息是叶简星发来的照片:【薇歌姐,向晚姐,我今天的衣服好看吗?】
傅晏明颤抖着往上翻:叶简星在埃菲尔铁塔下的自拍;傅向晚挽着他吃冰淇淋的合影;虞薇歌为他戴上限量名表的视频……
原来这些天的“筹备”,是她们为和叶简星去欧洲旅游的说辞。
而此刻他手中的礼服,吊牌上也赫然印着“赠品”二字。
泪水砸在手机屏幕上,傅晏明机械地把它放回原位。
当虞薇歌回来时,见他还没换好,有些诧异,刚要开口,他便轻声说:“我的腿太丑了,不想换。”
“别这么说。”虞薇歌心疼地捧起他的脸,“你永远是我的小王子。”
说完,她便让佣人给傅晏明换好礼服和饰品,推着他上了车。
宴会厅金碧辉煌,却没有人看轮椅上的寿星一眼。
傅向晚全程陪着叶简星切蛋糕,虞薇歌忙着为他整理头发。
傅晏明像个局外人,看着自己的生日宴变成另一个男孩的秀场。
突然,地面剧烈震动!
“地震了!”
人群瞬间混乱。
傅晏明眼睁睁看着傅向晚和虞薇歌同时朝着叶简星的方向跑去。
他的轮椅被撞翻,天花板砸下来的瞬间,他听见虞薇歌遥远的喊声:
“晏明——”
黑暗吞噬了一切。
“余震要来了!两位少爷都被压住了,先救谁?”搜救员焦急的声音传来。
“傅先生的位置更危险,不及时救出来可能要截肢!”
“截就截吧,”傅向晚的声音冷静得残忍,“先救简星。”
第五章
“你疯了?”虞薇歌的声音在发抖,“晏明已经残废了,他那么爱自己的一个人,你还让他截肢,是想要他死吗!”
“薇歌,我知道你喜欢晏明,可你别忘了,五年前那场大火,是谁把我们救出火灾的。要不是简星拼死相救,我和你,早就死了!”
傅晏明在废墟中瞪大眼睛。
五年前那场大火,明明是他拼死把她们拖出来的!
可她们,竟错认成了叶简星?
所以……这就是她们偏爱叶简星的原因?!
最后,两人几相争论,最后终于达成一致。
“先救简星!”
傅晏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,看着搜救队的灯光一点点远去。
她们抱着叶简星离开的背影那么匆忙,连回头看一眼废墟的时间都没有。
余震来临时,天花板轰然砸下,他最后的意识,也随之彻底湮灭。
傅晏明在剧痛中睁开眼时,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得他流泪。
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腿——
还好,还在。
“再晚半小时,这双腿就保不住了。”护士一边换药一边说,“傅先生,还好您命大。”
傅晏明盯着雪白的天花板,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命大?他宁愿自己死在那场地震里。
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傅向晚和虞薇歌风尘仆仆地冲进来,脸上写满“担忧”。
“晏明!”傅向晚一把抓住他的手,“当时太混乱了,我们没看见你……”
虞薇歌单膝跪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抚摸他打着石膏的腿:“晏明,对不起,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。”
傅晏明缓缓抽回手,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。
他不想听这些拙劣的谎言,一个字都不想。
“晏明?”虞薇歌终于察觉到不对劲,声音开始发抖,“你说句话好不好?”
沉默。
整整三天,傅晏明像个精致的木偶,不哭不笑不说话。
傅向晚终于慌了,强行带他去做全身检查。
“身体指标基本正常。”医生推了推眼镜,“建议去心理科看看。”
心理诊疗室的门关上后,傅向晚烦躁道:“有这么严重吗,居然还要到心理科来!”
“傅小姐。”医生拿着诊断书走出来,脸色凝重,“患者有严重抑郁症,伴有自杀倾向。”
“什么?”傅向晚像被雷劈中,“这点小事,怎么就患上抑郁症了!”
虞薇歌一拳砸在墙上,指关节渗出血丝:“小事?害得他残废,再也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业,终生挂着尿袋,你觉得这是小事?好好一个人,被我们活生生逼成了这样……”
她红着眼睛揪住傅向晚的衣领,“傅向晚,晏明是我喜欢了半辈子的男人!上次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,哪怕简星救了我,我对他的恩情也还完了,以后我绝不会再听你的伤害晏明!”
“他是我亲弟弟!”傅向晚怒吼,“难道我想这样对他?不都是为了简星!”
她颓然松手,“好了好了,反正简星冠军也拿到了,他也不会挡简星的路了,以后我们就对他好一点。”
第六章
接下来的日子荒谬得像场闹剧。
傅向晚每天变着花样送礼物,从限量版玩偶到他小时候最爱的定制巧克力;
虞薇歌寸步不离地守着他,连喂药都要亲自试温度。
她们笑得那么温柔,仿佛这些年对叶简星的偏爱从未存在,仿佛对他的那些伤害只是傅晏明的一场噩梦。
但傅晏明只是安静地看着,像在看一场拙劣的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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